CHAPTER 09 无懈可击的恋人，是不是心中的完美
她缓缓却坚决地摇了摇头。
“东极。”
即便“弘扬正气”，也一定是明哲保身深思熟虑后的“弘扬正气”。
江菲忽然就想起了小秦说的话。
这也……太遥远了些吧？
“哦，哦……”
门关着，却没有锁，里面的灯倒是已经关了。
她甩手想走时，女孩已拉着她的手，黑眼睛里满是泪花，哽咽着说道：“孙经理本来还说，可以安排我在江小姐或其他主管手下试用一段时间，可江小姐说了那些话后，孙经理直接让我回去，说不能用我。江小姐……我知道你是好心人，帮帮我好吗？我父母都是普通工人，一个月的收入加起来不到两千，承担不了我继续呆在南京找工作的各项开支。可我如果回去，那个小城更没法找到适合我工作的公司。我不能错过这次机会啊！”
那样妍丽的姿态，比红玫瑰还要热烈奔放。
江菲笑得握起拳头去捶他的手臂，许彦霖只温和地凝视着她，趁机握了她的手，在自己的掌中摩挲。
不过别的，这种事看不下去，条件反射，本能而已栗。
她还在躲闪着她的目光，却又冀盼地望向人事部经理，小兔般地胆怯着。
以她务实并充满铜臭气的眼光来看，花这样的钱买个感觉，还不如捐给玉树灾区的孤儿买几件冬衣，几套课本，才不算浪费资源。
她居然笑不出来，咧一咧嘴，低了头从他办公室的门口走过。
江菲将文件夹一合，说道：“哦，孙经理可能误会了，我要的不是这些安静听话的小女生，而是有个性有主见的设计师。如果只知道听从别人的意见，还搞什么设计，谈什么创意？”
江菲连声拒绝。
“副作用挺大的。如果我有钱……”
她很夸张地伸出一双手，晃着十只手指，“这家也太牛了，那么厚的投标资料，还要一式十份，小赵盖章盖得都不耐烦，让我们自己盖呢！按得手都疼！”
同时她很疑惑。
但江菲自己排了计划，根本没考虑过更改，依旧九头牛也拉不回地一头扑在工作上。
早早吃了午餐，江菲抓紧时间睡了一两个小时，下午精神果然好了些。还没来得及开始手边的工作，那边人事部的孙经理已经叫人找过来了竣。
她避无可避，笑着打招呼：“早，去客户那里？”
江菲早就饿了，一边大快朵颐，赞不绝口，一边问：“这家店什么时候开始外送了？”
挂了机，许彦霖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我们没有中标。”
“有些东西，是无价的。”
“好。”许彦霖点头，“这几天你也辛苦了，明天上午不要过来上班了，好好补下眠。”
“什么！”
她忍不住扔开玫瑰，望向许彦霖。
江菲对这种用金钱堆积出的所谓浪漫不以为然。
他隐藏已久的深情。
每次许彦霖带她去的地方，必定温馨浪漫，菜式也丰富可口竣；
他吻向她时，她抬头看到了天空的一轮月。
小秦点头，“这家很变态，不过有变态的资格。小晏说参与投标的公司有好几家蛮厉害的，原经理压力挺大呢。”
江菲手心沁出汗来，嘴唇莫名地干渴着，慌忙说道：“哎，我不做梦……你么，也别早早做梦，知道吗？我手边工作多着呢，有空再聊！”
可她到底没扫兴到让许彦霖把吃饭的钱去捐灾区，然后跟着她去混大排档。
“个人原因？”
可笑归笑，江菲心头还是有点失望。
“个人原因。”
许彦霖微笑：“你不用卖给创媒。只要你愿意，创媒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未来是你的。”
许彦霖狡黠一笑，“在自己的公司里，都没法了解未婚妻的动向，我还当什么总经理呢？”
江菲慢慢地咀嚼食物，忽然便想起，如果她有很多钱，或者有许彦霖这样的家世，她还会选择许彦霖吗？
“噗，你真浪费！”
许彦霖微笑：“我就霸道，为你。”
“压力大？”
“哦！”
许彦霖不以为意，“我这里一不是慈善机构，二不是选美团体，再怎么娇滴滴你见犹怜和我有什么关系？”
江菲很是同情她，可她到底没有圣母玛利亚的那种包容一切的高贵胸怀，绝不会因为同情心泛滥就愿意让一条冻僵的蛇窝在自己身边。
江菲不以为意，“我说了，我不喜欢她在我手下工作，只是个人原因。”
女孩手足无措地把手掌在有了些褶皱的套裙上揉着，低声道：“我知道这事是我不对。可我一定会好好工作，至少工作上不会让您失望的。”
江菲向他挥挥手，“我上楼啦，你快回去，记得到家后给我打个电话，我也好放心。”
“记得上回我抓小偷伤了脚吗？当时偷的就是这女孩的钱包。钱包要回来，我这里还在和小偷斗智斗勇呢，她那里听路人说报了案小偷可能会报复什么的，不声不响就跑了。我他妈差点被小偷倒打一耙，说我诬告忠良，陷害无辜！”
许彦霖真的是累了不想过来关灯关门，还是有意让她过来，让她看到他的屏保，他的桌面，以及……
她涨红了脸，解释道：“江小姐，我不是南京本地人，哪里敢去惹那些坏人？一旦出了什么事，连个肯帮我的人都没有。我只是缺钱，单纯地想把钱要回来。现在，我……真的需要这份工作，请给我个机会，好吗？”
许彦霖和谭英南等都看好宸华这次竞标，原智瑜当面并没表示过异议，但私下曾向小晏提起，并不看好这次竞标。
小秦久经熏陶，对于八卦有着猎狗一样的敏感和警惕。
“不是浪费，是享受。”
他是真正的聪明人。
还没来得及回头，身体已被许彦霖紧紧拥住。
江菲叹气：“劳碌命，不是双休日就闲不住。咦，你怎么知道我过来上班了？我坐下还没五分钟呢！”
江菲打开灯，过去看时，果然是屏保在闪烁。
江菲盯着她，皮笑肉不笑：“你现在很闲吗？”
可她已经怎么都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拍过这样一张照片，又是什么时候有过这样温柔静谧的神情。
江菲风格？
如果真有这样的事在许彦霖跟前发生，他所做的，一定是报警或者看着别人出头，自己从旁协助。
许彦霖神色不大好，却还是勉强对她笑了笑，略略一点头，才平稳着口音继续和原智瑜通话：“好的，我知道了。原经理奔波一天，也辛苦了，早点休息，有什么事，咱们周一上班再说吧！嗯，就这样，再见。”
许彦霖点头，“放心，我是合格的校对员。”
别人倒也罢了，近在咫尺的小秦早把手中正事丢了不做，一心一意地研究起她和她的电话了栗。
但他还是立刻答应下来：“好，我就这订两份晚餐过来。”
这里，的确不是亲近佳人的好地方呢！
“不用不用。”
回到自己座位，小秦很惊讶：“怎么这么早就来上班了？许总刚打过电话来，说你上午不来了，让有事帮你处理下呢。”
这家伙，竟是拿她的照片做的屏保！
纵然许彦霖再三保证过市场部整体收入不会受影响，但在他重新制订市场部薪金制度后，市场部职员拿的工资明显缩水了不少；
和吴捷走的近的，已有两名中层中部被调离擅长的本职工作，去担任行政部后勤主任之类的闲职，其他一时动不了的，也在不同程度上受到了压制。
想起自己可以用罗筐来装的大堆缺点，江菲没法再挑剔他那些在别的女人看来绝对是优点的缺点，只是将那捧包装精致的玫瑰看了又看，看了又看。
许彦霖看着自己空空的掌心，拿过刀叉又切起牛排，若无其事地岔开话题：“其实那女孩也蛮可怜的，跑到我跟前说了一大堆，意思好像再找不着工作快连回家的路费都不够了。”
连救人也救得四平八稳，无懈可击。
“平常不外送。”
如果把一些细节草草敷衍过去，第三天江菲就不用加班了。
初恋的感动，铭记于心。
许彦霖一口汤差点呛出来，失笑道：“看你还管不管闲事！狗拿耗子的事好像总少不了你！”
其中首当其冲的是市场部。
“报警？等警察来了，小偷早就跑得没影没踪了！”
江菲偷笑：“也是，许总高屋建瓴，更容易发现细微处的差错。顺便帮改改错别字吧，我打字快，不过错误率不低，以前都让小秦帮我复查一遍才打印的。”
她立刻抓住了她话中的重点，断章取义地下了结论：“哦……明白了，在家也无聊，工作却很有滋味呢！嘿嘿，菲儿姐，有许总陪着，加班也格外开心吧？”
江菲皱眉，停下脚步，望向急急奔来的那女孩。
孙经理还是疑惑，干笑道：“我本来还以为江小姐应该喜欢这类安静听话的属下呢。”
晶莹透亮，碎碎的浅芒有点扎眼竣。
许彦霖苦笑，“钱还有这个副作用啊？”
她明明没给过他这些照片，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
江菲盯一眼脚上那花了原智瑜五百八买来的凉鞋，不由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市场部办公室。
许彦霖微笑，“我也是个人原因。”
许彦霖慢慢地将身体靠在椅背上，缓缓地笑了起来：“没错，我就是意气用事，公私不分。我的地盘我做主。谁让你不开心，我就让他不开心。”
私归私，公归公。
“这叫闲事吗？”
江菲忙阻止，很没品味地评价道，“玫瑰花还是长在地里最漂亮，香得也时间长些。我又不会养花，老是忘了换水，养我那里简直是谋杀。嗯，其实送花也是在谋杀花儿的小命呢！”
“呵，许总经理，你这是意气用事，公私不分。”
江菲不服，“换了你，难道你袖手旁观？”
江菲不是记仇的人，但她绝对鄙薄这样的行为。
女孩走到她跟前，向她深深地鞠了一躬，“江小姐，我知道我之前一走了之，太不厚道。我和你道歉。”
这样的情况下，有些细节和后来增添的附加要求有小出入也无关大局。
无懈可击的完美情人。
许彦霖早已困倦，伸了个懒腰说道：“我懒得动了，你去帮我看下我办公室的灯关了没，我来关机。”
“江小姐，江小姐，请等等！”
但一帧帧图片跳过去时，江菲许久没能移动手上的鼠标。
的确，美丽得像精致的西洋油画。
也许他才是对的，江菲已经见识到了害人者的无耻，以及某些“被害人”的无情。
“因为我不喜欢懦弱得连最起码的骨气都没有的员工。”
这是她大学里曾经的衣着，这是她大学时代的照片。
所以遇到同样的事，他们还是会出头。
她无奈地甩开她的手，叹气道：“那么，你去和孙经理说，我只是单纯不喜欢你在我手下工作而已，并不在意你留在创媒，看他愿不愿意另作安排吧！”
最后两个字很轻，寂静的茶水间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却似乎只听到这两个字在弹跳。
女孩犹豫着走开。
为你。
这花语，一定弄错了吧？
后来晚餐是一家有名的西餐厅送来的。那家店离他们的公司挺远的，送过来得绕上大半个南京城。但送来的晚餐的确不错，牛排保持着刚煎好的爽口嫩滑，浓汤上飘着的蔬菜碧绿鲜艳。
许彦霖虽然从不在江菲面前提他和吴捷的矛盾，也很少说起他对于创媒未来的打算，但江菲也已经看出，许彦霖的确在想方设计要将自己的姐夫赶出公司，至少也要架空他对公司内部事务的干预能力。
江菲喝了一勺鲜美的浓汤，惬意地感慨，“有道理。所以人人都想着钱，钱反而成了把人带到坟墓的东西。”
何况睡不安枕的原因让她自己心虚，更不想别人猜疑了。
江菲再也懒得理会，踩着高跟鞋“笃笃笃”地走向自己部门。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许彦霖忽然拧起了眉，放开了一直优雅扶着玻璃杯的左手，坐直了身体。
江菲正沉吟时，内线电话响了。
“你不喜欢她，我当然不会让她呆在公司让你看着就不舒坦。”
尽管他年轻有为，温柔体贴，英俊潇洒……
“别……我没事，我就是重眼泡，睡得少一点眼皮就肿，眼圈就青。看着难看些，其实没觉得怎么累。”
江菲总觉得那小资得有点过头的气氛，和自己格格不入，但无疑她对那些地方的饭菜还是挺垂涎。
孙经理皱眉，又将两人档案仔细看了下，疑惑问道：“为什么？这女孩在简历里还附带了她的一些作品，看得出来，挺有才气的。”
许彦霖想不出江菲由人及花的泛滥同情心从何而来，可不得不苦思下面是不是得换换花的品种了。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奇怪的是，这一刻她居然想起了原智瑜，想起了那晚片刻的温馨相拥后，看着一对平凡的夫妻相视微笑着手拉手出去吃夜宵。
江菲匆匆挂了电话，见小秦几乎把半个身体侧到了自己这边倾听，不由沉下脸，骂道：“你个死丫头，除了管闲事你还会做些什么？有本事你这辈子别谈恋爱，别让我抓着错处笑话，就算你狠！”
江菲正要锁上时，看到许彦霖宽大的办公桌后面，绿色的落地盆栽被映上了一道道的彩色光线，幽幽地在黑暗中闪着光芒。
浅浅的烛光下，粉玫瑰被白绿的满天星和碧色的玻璃纸点缀得华丽鲜艳，没法让人感觉出初恋的低调和青涩。
江菲叹服：“没结婚就这样鸡婆，等结婚后，也不知怎么样呢！希望到时千万别在我跟前跟苍蝇蚊子一样嗡嗡嗡嗡，到你老公面前嗡嗡嗡嗡……看他受不受得了你这个女唐僧！”
许彦霖切着牛排，斯斯文文地将一小块放到自己口中，“他们店长认识人民币。”
女孩当然听得出江菲的言外之意。
笑容很年轻，帽子的样式很久远，简洁的无袖衬衣现在正压在江菲的某个衣柜的角落里。
“那你打个电话，再叫她回来吧！”
江菲耸耸肩，皮笑肉不笑：“不好意思，我这人很小气，公司出了名的。我不愿意和你这样的聪明人共事，很抱歉。也许你可以回去找找孙经理，让他安排另一个适合你的岗位？”
许彦霖笑着点头，伸出手来，像要抚摸江菲的面庞，却又自觉地顿住，将手插回口袋，轻声说：“你这人吃再多也不胖，可稍微一累好像就会瘦。我怎么觉得加了几天班，你消瘦了好些？”
许彦霖以建立长期合作为目标，让市场部以预算范围内可以接受的最低标准进行报价，估计价格方面也会较占优势。
“东极？”
而现在，关于许彦霖的许多评价，即便是心腹的小秦，也很少会和她提起了。
她那串儿“嗡嗡嗡嗡”学着《大话西游》里被罗罗嗦嗦的唐僧逼疯了的孙猴子说话，配着她瞪大的茶褐眼睛，刻意扁起的嘴巴，蓄势待发勾起的双手，倒是和周星驰的孙猴子有几分神似，引得小秦捧着肚子笑得喘不过气。
许彦霖凝视着江菲的神情，轻声说道：“如果你喜欢这种玫瑰，我每天送你一束。”
电脑没关？
得享受时且享受吧！
周围已经有不少人将同情的目光投向她，让江菲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想吃小白兔的大灰狼。
那女孩睁大了黑亮的眼睛，无辜的眼神让孙经理看着都有点可怜，一脸爱莫能助的神情。
走了不多远，只听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着焦急的呼唤：
下午忙得连轴转，到傍晚才有空和许彦霖打声招呼，告知晚上要继续加班。
艳丽妖娆，华贵雍容。
这天又忙乎到深夜十一点，才算完全搞定。
“例外？你认识他们店长？”
江菲叹气：“这家的确牛B，不然这么苛刻复杂的条款，早把人吓得不敢参加竞标了。”
事实上，这天许彦霖、谭英南、原智瑜等人看了江菲已经完成的大部分设计方案，再次进行对接后，已对拿下宸华的标书有了七八成的把握。
在江菲和许彦霖交往以前，她常听到有人戏称这两人是许总放在市场部的两尊金刚，专为“镇压”原经理而去。
他们去的是一家中西合璧的餐厅，其实饭菜味道很一般，但这家擅长用幽暗温馨的烛光晚餐和优雅深情的小提琴声营造出浪漫缠绵的气氛，因此很受小资阶层的青年男女欢迎。
她移动鼠标，返回操作系统。
许彦霖沉吟片刻，说：“不会袖手旁观。我会报警。”
有穿着职业装一本正经的，有坐在电脑后皱眉苦思的，有在玄武湖扮着鬼脸的，有在紫金山迎风大笑的……
“去看一下吧，新招聘的员工有两个好像不错，江小姐可以再去考一考，没问题的话可能就直接安排在江小姐这里上班吧！”
“能力也不错，设计上有点天份。”
“那你怎么不收？”
早是意料之事，许彦霖笑着回答：“我已经订了餐厅。”
不论公司资质，还是合作媒体、业务团队，以及人脉关系的必要运作，创媒在已知的几家竞标单位里都是比较突出的。
她慌忙地推开他，急急奔向楼道，笑道：“我累啦，你也快回家休息吧！”
她神秘兮兮地四面张望了一下，低声说道：“说不准，我还比你和许总早结婚呢！”
未婚妻？
原智瑜居然在办公室里，隔着落地玻璃向外观望，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尽管江菲从没把自己同美丽两个字联系过。
江菲淡淡地笑着，望着那个女孩。
第二天江菲多睡了一个小时，到九点多才神清气爽地来到公司。
“那么……”许彦霖斜睨着江菲，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会努力协助江女侠这样的高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江菲一失神，笑骂：“霸道。”
江菲揉了揉发涩的眼睛，估计许彦霖也很久没受过这种罪了，忙答应了，径去他的办公室。
半个小时后，她又眼泪汪汪地走了出去，看来虽然见到了许彦霖，也同样被许彦霖拒绝了。
对原智瑜来说，从许彦霖来到公司后，就是不太平的开始，何止最近不太平？
也许，他也是无懈可击的完美丈夫。
“嗯？”
他看了看号码，皱眉，好一会儿才按下接听键，慢慢地放到耳边，沉着地招呼：“喂……”
许彦霖哭笑不得，操心起他的汽油费来了，是好事还是坏事？
她随手翻了翻她们的求职简历，依旧丢在桌上，指着那女孩说：“这个人，我不收。另一个就先到我那里试用一段时间吧！”
也许江菲是异类，原智瑜也是。
江菲皱眉，“我怎么听说我们夺标的可能性很大？各方面的工作已经做得很到位，公关那部分……以原经理的能耐，应该也没问题的，他在担心什么？”
这天总算不用加班了，何况又是周末，许彦霖当然要把江菲约了出去好好慰劳慰劳。
后期的工作他已插不上手，就让江菲把已做好的方案传了一份在小秦电脑上，让他看下整体效果。
江菲转身要走时，只听耳边有人压着嗓门低低唤道：“菲儿！”
匆忙赶到人力资源部时，孙经理已含笑站起来向她介绍：“就是她们，资料都在这里。这年头，学历高的人不少，但真正合适的还真不多。这两位在大学里已经开始从事设计方面的实习，也算有一些经验的，跟在江小姐后面多学几天，应该能较快上手。”
她不好明着抗议，干咳着笑道：“果然是总经理的派头啊，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像我这辈子就卖给创媒了。”
不过有钱能使鬼推磨，他又是公司里说了算的人物，想法从和她要好的同事那里弄些私密照片，应该也不难吧？
江菲停好车，向走过来的许彦霖说道：“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想起那晚回去时和原智瑜彼此欣赏的目光，她悄悄地抽回了许彦霖掌中的手，闷着继续她的丰盛晚餐。
原智瑜点头，举起手中的文件袋，“下午我就直接去竞标现场了。刚看了你赶出来的那部分……”
已经很熟悉他的体息，可她还是莫名地惊慌。
铺满整个屏幕的背景，是江菲目注远方微微含笑的面部特写。
江菲嘿嘿一笑，“行，不许少我加班费，不许扣我工资！”
接过又一捧毫无实际意义的粉玫瑰时，她嗅着清甜的花香，这样安慰着自己。
法律层面没做错，那从道德层面呢？
小秦吐舌：“我才不狠！不过我才没傻到让满公司的人知道我谈恋爱呢！”
“不过总有例外。”
他叹口气，低下头喝着汤，“还有，承担江女侠因江湖道义负伤后的一切善后工作，包括拨打110和120，以及救死扶伤后的宣传报道，帮助江女侠弘扬社会正气等等。”
见她看向自己，才向她竖起拇指，作了个V5的手势。
也不知孙经理和她说了什么，她很快从人力资源办公司出来，走向总经理办公室。
匆匆关机时，她有种偷窥他人隐私的不安，而被人恋慕多年的事实再次得到证明，又大大地满足了她的虚荣心，让她很是有些兴奋。
恐怕她也不会因为他暗恋她多少年便决定接受他。
提起电话，耳边便响起了许彦霖清醇温厚的声线：“不是让你多休息半天吗？怎么这就过来了？”
第二天，江菲顶了个黑眼圈上班，而准时来接他的许彦霖嘴唇动了动，浓眉皱了皱，并没有说什么栗。
江菲揉了揉闷疼着的太阳穴，想着这事多半是许彦霖怕她压力太大，特地授意了，才这么急着为她找助手。
许彦霖啜着茶，烛光下的眸子深邃明亮，弯起的眼角满是温柔。
江菲给他一提，倒是想起来了，问道：“那女孩长得娇滴滴的，我见犹怜哪！你怎么不把她收下？”
想叫那家店送过来，恐怕额外付的钱要比餐费本身还高，怪不得连食具一并奉送了。
眼前的女孩纤瘦可人，泪光盈盈，比江菲足足矮了一个头，显得楚楚可怜……
那女孩到底没能进创媒公司栗。
她笑问。
江菲立刻想起了这女孩是谁。
不过，她看着手边积压着的活计，还是叹气道：“彦霖，订一份晚餐到公司吃就行啦，一来一去，不但浪费汽油，还浪费时间。”
许彦霖不紧不慢地说，“人没法把钱带到坟墓，为什么不趁着年轻时多享受享受？”
孙经理无奈笑道：“好吧，我相信江小姐的眼光，那就让周小姐去办下录用手续吧。这位美女么……很抱歉，我们不能用你。”
小秦一吐舌头：“不闲，不闲，我一点都不闲。刚一早过来就把昨天你发来的邮件打印出来，交给了小晏，帮着他挨份儿装订整理，拿给谭经理、原经理过了目，又送到许总那里签字，盖章，然后密封。”
同时，部分规章制度的更改也让削弱了作为市场部经理的原智瑜的权力，并另提拔了两名较突出的业务主管作为市场部副经理。
“这里的玫瑰，不便宜吧？”
“不清楚。”小秦纳闷，“小晏说……原经理好像认为最近公司可能会不太平，但不知道他的言外之意，是不是和这次竞标有关。”
这种人就是称不上忘恩负义，至少人品让她不敢恭维。
见他顿了顿，江菲嘿嘿笑着问：“原经理有不满意的地方？”
许彦霖无奈，自然还是得舍命陪美女，这晚继续陪江菲奋战。
江菲已一眼扫到了坐在对面沙发上的两个年轻女孩，正觉得其中一名很眼熟时，那女孩也正匆匆地低下头去，局促地将手按紧在沙发上，不敢和她对视。
“不满意？”原智瑜笑了起来，“这么有江菲风格，我怎么敢不满意？”
许彦霖苦笑，为驶近的一辆车让开道路。
江菲的脸赤烧起来。
正是前几天找回被偷的钱包后，丢下受伤的救助者和小偷一走了之的年轻女孩。
江菲打开电脑，甩一甩头发，说道：“在家也是无聊，上午这一时半会儿的，也不值得去逛街什么的，积压下的工作又没人替我做，还不如一早来呢！”
江菲一窒，忙察看了下四周。
“哦……”
踏出电梯，迎面看到原智瑜夹了大大的文件袋走了过来。
许彦霖看着江菲惘然若有所失的模样，笑道：“想什么呢？想白天那个没有钱的求职女大学生？”
“省减肥药咯，而且吃不胖是女人最得意的事！”
江菲自己开的汉兰达回家，可许彦霖因夜太深，怎么也不放心，开着车一直送到江菲楼下。
江菲揣测着他这话到底是贬意还是褒义时，原智瑜已经走入电梯，向她摆了摆手，关上电梯门。
她似笑非笑地向那女孩睨了一眼，“而且安静听话和懦弱怕事是两回事。这个女孩……”
江菲厌恶地分析着她的逻辑：“不是南京本地人，就不能去惹那些坏人？那我也不是南京本地人，我为什么要帮你去惹那些坏人？眼睁睁看着坏人逃了，我并不会损失一毛钱！你一旦出了事，了解你的人当然没人肯帮你，谁傻了才心甘情愿被你推出来当出头鸟挨枪，好让你逃之夭夭呢！”
“宸华的事？”
江菲笑了笑，“不用和我道歉，我不需要。从法律层面来讲，你也没做错任何事，没必要和任何人道歉。”
“是，原经理请说。”
中午时，江菲收到小赵送来的一支价值不菲的眼霜，然后接到许彦霖的电话：“午饭后赶快睡一会儿。真吃不消我呆会安排别人来接手这项工作。”
花儿的小命？
“谁家中了？”